汉武帝观博戏

2022-01-15

       博戏是赌博有输有赢的游戏，也叫做“射覆”，即猜测覆盖之物，而且是古代近于占卜的一种文雅、智慧兼含脑力反应，及兴趣颇浓厚的娱乐活动和考验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        武威出土的汉代彩绘木雕博戏俑

     汉武帝召集一般具有天文、魔法、占卜学问的数家，前来猜测覆盖之物。他把守宫，即壁虎，也叫蝎虎放置于覆盆下，令猜之，皆不能中。东方朔自称赞自己说：“我曾学《易》让我试猜。”皇帝答说：“可”。当即选取蓍草布置占卜之卦而对说：“我以为龙又无角，谓之为蛇又有足，（行貌）（视貌）善缘壁，是非守宫即晰蜴。”武帝说：“善”，赐给布帛（丝织物）十匹。并使射（猜）其他物，皆连中，即赐帛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广西西林普驮粮站西汉铜鼓墓跽坐铜俑

      当时，武帝身边有一位最宠爱而擅长玩耍杂技的乐人，名叫郭舍人，极其滑稽，言谈都逗人大笑，常侍左右，见东方朔连中奖帛，心中很不服气，遂说：“朔发狂，侥幸猜中，不是擅长数术，我愿叫他再猜。若猜得对，打我一百鞭，猜错了，给我奖绸布。”他把树上寄生（即芝菌）物，覆盖在盆下，叫东方塑猜，方朔说：“是窭薮也。”（窭薮：戴在头上的环形草垫）舍人高兴地说：“我知道方朔是猜不中的。这就叫做乱弹琴，无实际本领，不会猜测。”东方朔则更是滑稽无穷，谈吐诙谐，口才麻利，急忙答说：“生肉为脍，乾肉为脯，长在树上叫寄生，放在盆下叫窭薮。”武帝听后，觉得方朔猜得很有道理，就令乐监根据舍人自己说的条规：“若猜对，打我一百鞭。”就把舍人按倒在地鞭打。舍人疼痛难忍，连呼暴、暴、阿暴（音雹。痛甚而叫呼，即自冤痛声），方朔很傲慢地笑着，依照“暴”字的韵，冷嘲热讽地说：“咄（斥责）！口无毛，声暴暴，尻益高。”舍人听了很怨恨，哀求皇帝说：“东方朔随便辱骂天子随从官，欺侮人太甚，应当处死刑。”武帝反过来问方朔：“你为什么要辱骂天子从官呢？”方慌忙回答，说：“我不是辱骂他，实在是我跟他说的隐语。”武帝追着问，说：“隐语是怎么解释呢？”方朔毕恭毕敬地对答，说：“夫口无毛者，狗窦也（注：即口无毛的意思是狗洞”；声敖敖者，鸟哺彀也（注：即鸟初生待母而食的叫唤声）；尻益高者，鹤免啄也（注：即鹤低下头用嘴吃东西的形状）。”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河南灵宝张湾3号东汉墓绿釉陶六博俑

      至此时，郭舍人连输两次，还不服气，总想难倒东方朔，因向武帝苦诉说：“我愿复问方朔隐语，他若果不知道，也应当用鞭子打东方朔。”郭舍人遂即提出荒谬不合理而和韵的言词，叫方朔解答：“令壶龃（音矩），老柏涂，伊优亚，（音银）  （音阴又同吼）牙，这都暗示着什么呢？”东方朔应声而答：“令的意思就是命令的令。壶，的意思就是盛物或受物。龃，即齿不正。老，人所（尊）敬的意思。柏，即鬼的廷（注：言鬼神尚幽音，以松柏树为廷府，也就是坟、陵墓上要植松柏的道理）。涂，渐洳径（即浸湿道路）。伊优亚者，辞未定也（辞未定的意思，即后来用作讥讽逢迎谄媚的人，说话没有定见，迎合人意）。求听雅者，两犬争也（即两犬相斗时的叫声），”郭舍人所问，东方朔应声即时而对，不假思索，变诈锋出，没有尽头，皇帝左右的人听了，都感到很惊讶。武帝把东方朔提拔为常侍郎，遂得亲近皇上。